阳宗海“变形记”

“高原明珠”阳宗海。朱林 摄

　　深秋时节，沿阳宗海边的步道走，湖水碧绿清澈，岸绿景美，是周边居民散步休闲的好去处。

　　阳宗海，距离云南昆明36公里，水域面积31.9平方公里，平均水深20米，蓄水量6.17亿立方米，是云南省第三大深水高原湖泊，也是云南省九大高原湖泊之一。

　　2008年，阳宗海曾发生震惊全国的砷污染事件，彼时，其砷浓度高达0.128 mg/L，清澈的湖水被具有致癌毒性的砷污染，水质从多年来一直保持的II类下降为劣V类。

　　此后，云南各级党委政府坚决落实政治责任，社会各界积极参与，誓要保护治理好阳宗海，还沿岸百姓一泓碧水。

　　12年来，阳宗海保护治理成效显著。最新监测结果显示，今年1—8月，阳宗海全湖平均水质已达到II类，区域生态环境全面提升。

　　时隔11年再次开湖捕鱼

　　“开湖第一天，40户渔民收获满满，最多一家捕了400多公斤！”时隔一年，34岁的胡立涛仍记得阳宗海重新开湖时的场景。

　　阳宗海盛产金线鱼、鲤鱼、青鱼、白鱼、杆鱼等10余种经济鱼类，胡立涛15岁时便开始在湖里捕鱼，但自2008年砷污染事件后，云南省政府宣布阳宗海实施“三禁”，即禁止饮用阳宗海的水、禁止在阳宗海内游泳、禁止捕捞阳宗海的水产品，他就再没下湖捕鱼了。

　　阳宗海周边渔民多，大伙打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砷污染事件后，鱼捕不了，收入自然受影响。

　　2019年10月15日，时隔11年，阳宗海再次开湖捕鱼。为防止过度捕捞，开湖时间从14日下午5点至23日上午7点，共10天。“当时我正在外地开出租车，知道阳宗海即将开湖捕鱼后，赶紧赶回来。”胡立涛说，开湖捕鱼那天，他划着船来到阳宗海，荡舟、撒网，收获满满。

　　捕鱼的人群中，47岁的适国良也在其中。2008年之前，他专门在阳宗海捕虾，“那时湖里的大鱼很少，一年捕的虾可以卖到1万元左右。”适国良说，能够重新开湖捕鱼，“太高兴了！”

　　阳宗海能重新开湖捕鱼，说明阳宗海湖水水质达到捕捞标准。昆明阳宗海风景名胜区管委会生态和水资源保护局工作人员李黎介绍，去年开湖前，云南省产品质量监督检查研究院曾分别对检验抽样的2.3公斤鲢鱼进行检验，送检鲢鱼无机砷含量检测结果为“＜0.05”（每公斤鲢鱼无机砷含量小于0.05毫克），远远低于标准要求的“≤0.1”。

　　水质达标的背后，是各级党委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孜孜努力。要知道，大型地表水砷污染的治理是世界性难题，没有有效的技术和治理经验可借鉴。据云南省科技厅工作人员介绍，该厅曾在2008年10月对治理阳宗海砷污染进行了全球公开招标，预计治理经费40至70亿元；当年12月又与美国环保署进行了网络会议咨询，未能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案。阳宗海治理一度陷入困境。

　　治理：融入新理念，注入新技术

　　2009年7月，由中国工程院院士、云南大学教授陈景领衔的项目组成功研发了用铁盐沉淀吸附法原位治理阳宗海砷污染的技术，人们看到了治理阳宗海砷污染的希望。

　　当年10月，带着新技术，陈景院士带领项目组承担起云南省政府要求在3年左右时间内将阳宗海水质恢复到III类的水体降砷任务。

　　“那两年，我们每天用10艘喷洒船两次在阳宗海地毯式喷洒铁盐溶液，在污染源未完全截断的情况下，全湖砷浓度从劣V类水质的0.128 mg/L降低至0.049 mg/L，最低时降至0.021mg/L，湖体水质连续保持在II至III类。”项目团队成员、云南大学化学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蒋峰芝说。

　　一期任务完成，但陈景院士并不满意。未能把阳宗海水质恢复到污染前的II类标准，一直是他的心病。

　　2017年6月，在云南省发改委、昆明市政府的共同支持下，云南大学再次启动阳宗海污染二期治理项目，目标是将阳宗海全湖平均砷浓度降低到≤0.035mg/L。

　　经过两年多的原位修复治理，阳宗海全湖的平均砷浓度下降至0.0297mg/L，水质明显好转，达到了地表水II类标准。

　　陈景院士的心病除了。更让他高兴的是，利用铁盐的沉淀吸附作用，除有效降低水体的砷浓度外，还达到了同时除磷的效果；而且，两次治理总经费仅4900万元，为预计治理经费40亿元至70亿元的百分之一，每立方米湖水的治理费仅3分钱。

　　展望：实现河畅、水清、岸绿、湖美目标

　　水环境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水质达标的同时，从根源上截污亦很关键。2009年10月9日，云南省委省政府从统筹区域治理、保护、开发的高度，决定设立阳宗海风景名胜区，成立昆明阳宗海风景名胜区管理委员会。2010年7月1日，管委会正式履行职责职能。

　　履职10年来，管委会把阳宗海保护治理作为重大政治任务和头等大事来抓，其中的环湖截污工程更是重中之重。“一期工程包括铺设阳宗海西南段、南段、东南段的截污干管，建设3座提升泵站，实施阳宗片区村庄污水支次管网建设、对阳宗海污水处理厂进行改扩建等项目。二期工程与一期工程相连，沿阳宗海东岸铺设污水管道，再新建2座污水提升泵站。”李黎说，目前工程已全部完工，阳宗海由此实现了环湖污水全收集。

　　在此基础上，管委会还在加快实施流域内村庄的清污分流工程。日前，记者来到汤池社区柳树湾村民小组——一个紧靠阳宗海的小村庄，这里的清污分流工程已经收尾。“污水通过管网流到污水处理厂，达标后外排，不会流入阳宗海。”李黎说。

　　昆明阳宗海风景名胜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郝国栋介绍，管委会自成立后，完成阳宗海环湖截污工程、阳宗海流域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等18个项目，累计完成投资7.34亿元，投资完成率达109.34%。效果显而易见。再次来到阳宗海，清水潺潺，岸边草木葱茏，胡立涛不时来湖边转转，感受一下湖光山色。

　　“我们将继续改善阳宗海生态环境质量，建立生态系统良性循环，实现河畅、水清、岸绿、湖美目标。”谈及之后打算，郝国栋说。（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