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茂先生离开我们一年了。去年5月24日那一天,他走得那么突然。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走了。
一个传统文化的捍卫者在20年前香港举办的一次两岸三地的书画作品展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李奇茂先生。他身材伟岸、四方大脸,留着撮小胡子,头戴礼帽、身着长衫,脖子上搭一长条围巾,很像港台片中的大佬。开幕式后参观展览,我拉着先生走到我画的《至圣先师孔子像》前拍照,他说“你画的孔子像非常像我心中的孔子,你知道吗?我是台湾孔子学会的终生会长,我这一生啊,最喜欢儒家文化,最佩服的是孔老夫子。你是孔夫子的后人,我一定要跟你照张相,咱们交个朋友”。
于是我们成了忘年交。从此之后,我们每年都通电话、并时有信件往来。2014年9月我在台湾举办个人画展,那次活动使我与先生加深了感情。我的那次展览开幕也创了一个先例,当时台湾画坛的“三巨头”李奇茂、欧豪年、刘国松先生都到了现场,据说在台湾画坛三人同时出现的场合几乎没有。
我们都是人物画家,他与我的感情除了在艺术上的共同追求外,也因为在文化上的共同认知,即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捍卫,在这个领域里我们有很多说不完的话。这也是我们成为忘年交的一个原因吧。
一个天才的艺术家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就经常能在大陆的刊物上看到奇茂先生的水墨人物作品。他的画磅礴大气、写意性很强,多数作品取材于台湾的百姓生活,让人看了感到非常亲切。他的作品经常见诸于海峡两岸的杂志、报纸及画册,也被制作成过邮票,成为了台湾的文化符号。先生的美术馆落成后约我题字,我题了一个嵌名联“艺林奇茂,墨海怪杰”,表达了我对先生的评价。
奇茂先生评价我的画时说“万物过眼,皆为我有”,指的就是速写对绘画的作用,他说我的速写能够找到适当的方法,把眼前大千世界万物中的气象都能捕捉下来,成为自己笔下的符号。其实他的画也是这个样子,所以见到我的画,有弦之共鸣,见到我的人,遂引为知音。
一个重乡情的山东汉子李奇茂先生身材魁梧,典型的山东汉子形象。他祖籍山东,生于安徽,1949年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但他非常重乡情,他到哪儿都说自己是山东人。高唐是中国书画艺术之乡,李先生受高唐县领导的诚挚邀请,毅然决定把自己的美术馆建在高唐,并把高唐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
奇茂先生亲自为美术馆设计的造型是一个船的模样,象征着他这艘生命之船、艺术之舟走遍了全世界,最后停泊靠岸在高唐。另外,他还在山东省博物馆、聊城文化园区等地建立了自己的艺术研究中心和艺术馆。
先生对山东画院也是情有独钟,大概是因为我在这儿,有这种缘分,欣然同意成为山东画院的艺术顾问。后来他觉得作为顾问不能徒有虚名,也就想着依托高唐李奇茂美术馆策划一系列的活动,我们共同做过两次海峡两岸作品联展,同时进行了笔会交流。我们还计划到台湾做展览,去看望老人家并一起写生……
先生虽然走了,但我们要把先生开拓的事业,海峡两岸的学术交流继续进行下去,要把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不断发扬光大。这是对先生最好的纪念,也应该是先生最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