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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杀虎口:走过繁华,走过苍凉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编辑:郭晨霞发布时间:2019-09-08 17:40:03

  ▲新修的杀虎口。记者王文化摄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王文化

  杀虎口有热闹的故事元素,现实中却显得清冷。

  在山西省右玉县东北部,和内蒙古交界处,大道上有两个城门楼连接起的拱门,上写“杀虎口”。两边连着长城,都是近年新修的。不远处还建了个博物馆,博物馆旁有西口古道,通向杀虎堡。古堡凋敝,里面有仿古建筑,大都锁着门。拱门处和博物馆有些游客,古道和古堡少有人行。

  杀虎口是走西口的主要地标,充满情爱、财富、权势、战争等等故事元素,这些绚丽,缤纷在记忆的画布上。

  如今右玉是有名的写生基地。画家作品中的杀虎口,只余苍凉。

  拥旄为汉将 汗马出长城

  名中带“杀”的地方很少,杀虎口之“杀”,来自它狼烟滚滚的履历。

  这里东西两山对峙,苍头河自南向北纵贯,形成天然关隘,“扼三关而控五原,自古称为险要”,是山西连接河套平原以至蒙古高原通道上的重要隘口,自古就是中原政权与草原势力相争相融之地。

  “拥旄为汉将,汗马出长城。长城地势险,万里与云平。凉秋八九月,敌骑入幽并。飞狐白日晚,瀚海愁云生。羽书始断绝,刁斗昼夜惊。乘墉挥宝剑,蔽日引高旌……”

  北齐虞羲这首《霍将军出塞》书写西汉名将霍去病抗击匈奴的往事,霍去病曾由杀虎口一带出征,将功勋铭刻在大漠之中。

  杀虎口的战事可追溯到更早,春秋战国时,这一带称参合陉、参合口,向南10公里有善无城(今右卫古城所在地)。史料记载,善无城为赵武灵王所建,他还在此设雁门郡,李牧曾长期驻守善无城抵御匈奴,多次出杀虎口进击。

  善无是个别致的名字。右玉县博物馆馆长吴承山说,善无是无善的意思,就是善到此没有了,古时中原文明开化较早,讲究礼义廉耻,北方游牧民族还处在原始部落状态,常南下劫掠,被中原人视为“害”和“恶”,赵武灵王设善无县,是想将“害”拒之于外。

  抢掠和安宁、“害”与“善”,作为这些分野的临界点,杀虎口承载的岁月注定不会平淡。西汉时,雁门郡治所仍在善无,“雁门宁、天下安”,汉景帝时,李广、冯敬、郅都先后任雁门郡守,守卫善无,均未善终。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飞将军李广作过包括雁门郡在内的7个郡守,名震边陲,功高却未封侯,年迈出征,迷路失期,被少壮统帅卫青责问,愤而自杀。

  冯敬是名门之后,曾任御史大夫。任雁门郡守时,匈奴攻入杀虎口,冯敬力战被杀。

  郅都传记收在《史记·酷吏列传》中,他以实行酷法不避权贵闻名,被称为“苍鹰”,办理景帝之子临江王刘荣一案时毫不徇情,致使刘荣自尽,触怒权倾天下的窦太后。景帝安排他出守雁门郡,到任后治军有方,威名远扬,匈奴不敢靠近,司马迁写道:“匈奴尝为偶人像郅都,令骑驰射,莫能中,见惮如此。”但窦太后仍不放过郅都,找了个名义将其斩杀。

  冯敬之死是因没有防住外来的“害”,李广、郅都守得很好却不免横死,“害”来自他们捍卫的后方。

  考古发现表明,善无城掩埋在现存明代建设的右卫古城之下,比右卫古城还要大,根据遗迹推测原城呈正方形,占地约400万平方米,曾出土汉代“千秋万岁”瓦当和陶器等。

  隋唐时期,杀虎口一带仍是要塞。隋炀帝杨广自此出行巡边,到大利城(今和林格尔)会晤启利可汗,作诗云:“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帷望风举,穹庐向日开……”

  唐代称杀虎口为白狼关,在善无城设静边军防御突厥。安史之乱时,叛军占领山西,郭子仪率部从和林格尔攻入杀虎口,在静边军城与高秀岩部叛军激战,高秀岩副手王景山及其子王液阵前倒戈,高秀岩被俘,叛军大败,史称静边大捷。这是安史之乱中唐军的首场大捷,唐军由此摆脱颓势,这事发生在755年。

  1952年,右玉县沙梁村的几个村民修渠时挖出两块石碑,砌了猪圈。1985年,下乡的县委书记偶然发现,这两块石碑是静边大捷中王液的墓铭和墓志铭,于是运回县博物馆收藏。历经千余年,经历黄沙和猪圈,铭文仍可辨:“蒹葭凄凄,白露未晞。唯此哲人,翻然成悲。彼苍者天,彼黍离离……”

  彼黍离离,行迈靡靡。墓刻犹见,墓早不知何处。

  936年,后晋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杀虎口一带失去了屏障作用,迄今没有发现宋代有关于这里的记载,当时此处属辽和金,但也没发现辽金有相关记载。

  政治军事版图的改变,使地理上的要塞失去作用,历史的聚光灯在杀虎口黯淡下去。

  无人知晓,自何时起,昔日的要塞没入大漠风沙之中。

  斗转星移,四百多年后,杀虎口重回历史舞台。明代为加强北方防御重修长城,杀虎口是重镇,称杀胡口,筑杀胡堡,堡周长2里,包砖,高3丈5尺,内驻巡检司副将、都司、守备,后又在相邻处修了平集堡,共驻有步兵1047名、骑兵152名。

  嘉靖年间,鞑靼数次攻入杀虎口,劫掠杀戮。1557年攻入杀虎口,围困右卫城8个月,守将王德战死,城内断粮,士兵煮弓弦充饥,誓死不降。

  杀胡口之名,积淀着多少仇怨。

  这个怨气很重的名字在1696年被改为杀虎口,作这个改动的是康熙。那一年他亲征噶尔丹大获全胜,凯旋时驻跸杀虎口,大宴将士,并为这要塞题写匾额,改“胡”为“虎”,或是想将这人间杀伐之气转向了打猎吧。

  改名之后,杀虎口的烽烟确实平息了许久,故事基调转向另外的元素。

  握手一长叹 泪为生别滋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一曲《走西口》,将杀虎口的戾气化为缠绵悱恻。

  《走西口》有民歌和戏曲,版本很多。二人台剧目《走西口》情节完整,说的是咸丰五年,山西农民太春新婚不久,为生活所迫要出走口外,妻子孙玉莲挽留不住,反复叮嘱,从衣食住行到为人处世,事事提醒,叨唠之中满是牵挂和不舍。

  “歇歇你平地歇,你不要靠崖头,恐怕那崖头倒,压在你崖里头……吃饭要吃熟,生饭不美口。你吃下肚疼脑热,该叫人家谁侍候……一不要抽洋烟,二不要贪耍钱,学下那劣毛病,恐怕你受可怜……”(五云堂玩艺班戏文光绪十一年版)。没有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有的只是平实日子的细微和艰辛旅程的牵挂,唯其如此,才打动着一代代为寻常生活无奈奔波别离的普通人。

  “学会《走西口》,到处有吃口。”这曲目是晋北及周边艺人的“铁饭碗”。广受欢迎的背后,是千千万万人感同身受的共鸣。

  走西口要从康熙说起,征噶尔丹时,为保障军需供应,允许山西商人随军贸易。由此旅蒙商贸不断发展,之后放开边禁,大量山西商人、农民去口外谋生,形成移民潮,称走西口。山西人称杀虎口为西口、张家口为东口。走西口的出口不只杀虎口,也不限于陆路,但杀虎口是走西口最有代表意义的地标。

  一般认为,走西口从康熙中期起,到上世纪中叶,历时260多年,涉及人口数以百万计,主要到口外经商、务工、垦荒等,其中有乔家大院乔致庸那样的富商,更多是为糊口奔忙的穷苦人。山西土地瘠薄,灾年不断,“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女人挖野菜”。《走西口》中太春唱道:“家无生活计,吃断米粮尽,手中无分文,不走西口怎么行?”

  出了西口也难行。孙玉莲再三叮嘱,表达出非同一般的关心惦念,因为当时杀虎口外的世界确实危机四伏。

  “在家中无生计西口外行,一路上数不尽艰难种种……东三天西三天无处安身,饥一顿饱一顿饮食不均。住沙滩睡冷地砖头当枕,铺竹笈盖星宿难耐天明。上杭盖掏根子自打墓坑,下石河拉大船驼背弯身,进后套挖大渠自带囚墩,走后营拉骆驼自问充军,大青山背大炭压断板筋,蒿塔梁放冬羊冷寒受冻,乌梁素打芦苇卧雪爬冰,遇‘传人’遭瘟疫九死一生,沙蒿塔子碰土匪几乎送命。”

  表现走西口艰难的民歌不少,这首《西口行》较全面。掏根子指挖甘草,保德人主要从事这行当,在大草场里挖坑掏草根,和下煤窑、拉纤等一样充满艰辛。磨难中,不少人命丧他乡。

  在最早唱响《走西口》的河曲县,至今仍保留放河灯的风俗,已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每年农历七月十五前后三天,在黄河上放麻纸扎的河灯,以祭奠走西口没有归来的亡灵。

  夜幕下,船行到河中央,宛转的乐曲声中,一盏盏如莲花般的各色河灯顺流远去,在黑暗之中闪动着光亮。

  260多年里,不知有多少从杀虎口走过的身影,如这河灯一般,闪亮、熄灭。

  但他们也留了下来,通过《走西口》《西口行》等等大量的民间文艺作品,留下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感伤、他们的希冀……

  “担起担担你走呀,留下妹妹谁搂呀。哥哥走呀妹妹拉,一拉一扯好难活。”

  “哥哥走出二里半,小妹妹还在房顶上看。风尘尘不动树叶叶落,真魂魂跟上你走了。”

  “你走口外我在家,你打光棍我守寡。炉火不旺谁给咱扇?瓮里没水谁给咱担?”

  “三天刮了九场风,黄土掩漫怎安身?西北风越刮越起尘,受苦人在外谁心疼?”

  这些朴拙的歌词,是无数漫漫长夜里,许许多多孤苦的灵魂,一点一滴的泪水和心血汇聚而成。

  “山曲儿好比心上的油”,河曲民歌收集研究者贾德义曾说,走西口的人们,虽然生活苦难,但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就是民歌。男人在口外想念女人,女人在口内想念男人,就把思念唱出来。他们不识字,自娱自乐,歌词上口易记,通俗简单。

  这些民歌没有留下作者的名字,走西口的漫长日子里,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表达心声,在传唱中,不停地丰富修改,折射着一个庞大群体心绪和情感。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杀虎口成为军事要塞是因为它处在交通要道之上。秦代就修建了通过杀虎口的驰道。汉代昭君出塞,这里是她进入大漠前的最后关隘。杀虎口东南20多公里,有个蹄窟岭,传王昭君行至此处,留恋故国,马踯躅不前,马蹄踏出窟印。

  据记载,苏武出使匈奴也经由杀虎口。《玉台新咏》中收有《留别妻》,传为苏武作品。“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紧紧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相隔近两千年,《留别妻》和《走西口》吟唱出共同的场景和情绪。这,算是杀虎口的一重底色吧。

  河海逢清晏 荣光织锦文

  在杀虎口边上的右玉县博物馆大厅里,有巨幅油画展现清代杀虎口的繁华昌盛,楼台相连、商旅如云。

  那是杀虎口的黄金时代。

  顺治七年(1650年),清廷在杀虎口设立税关,是其在北疆贸易设立最早的两大税关之一,另一个是张家口。张家口贸易范围在蒙古草原中部以东,杀虎口的贸易范围则以漠西、漠北的广大地区为主。杀虎口税务监督署,管辖山西天镇新天堡至陕西神木长城沿线的税收和人事事务,涉及今天晋蒙陕三地。“商人运载货物例额直赴杀虎口输税,不许绕避别口私走。”

  与张家口、粤海关、崇文门及杭州、苏州、江宁三大织造一样,杀虎口直接隶属内务府,监督由朝廷直接委任,大抵是内务府员外郎、六部员外郎或郎中轮流兼任。

  曾任右玉县政协主席的王德功对当地文史颇有研究,他说,清代杀虎口是繁华所在,军事、商贸、手工业功能集聚。杀虎堡由相连接的三个部分组成:杀虎堡旧堡、中关、平集堡(新堡)。旧堡驻军,新堡住民,中关空阔地带进行商贸和税收管理,周围还建了大量的房屋,最多时人口达5万人。

  设有8大衙署,户部衙门负责税收,驿传部署主管驿站、邮传兼管茶盐,将军署衙为当地最高军事机构,还有都司衙门、守备衙门、协镇衙门、道台衙门、巡检衙门。

  有各种庙宇51座,号称“全庙”,涵盖儒释道及诸多民间信仰,包括玉皇阁、真武庙、吕祖庙、观音庙、文庙、关帝庙、佛殿庙、喇嘛召庙、大仙庙、马王庙、苏武庙、花庙、鲁班庙等等。

  庙多,庙会自然多,几乎月月有会,天天唱戏。最热闹的是黄箓会,传为庆祝康熙西征胜利而设,费用由户部直拨。每年七月二十五起会,会期十天,庙会期间,各庙都要请戏班,路过艺班也要无偿献艺。

  店铺上千家,涉及绸缎、日杂、副食、医药、钱行、酒楼、作坊等等行业。其中最著名的是大盛魁,它从杀虎口起家,到清代中后期发展为旅蒙最大的商号,从业人员约7000人。

  诸般盛况,已成往事。

  从博物馆出来向南就是西口古道,博物馆解说员介绍说前边杀虎堡有影视基地,但她解说只到古道入口处。古道为石砌而成,颇多尘土,破损难行。道上不见行人,有头毛驴孤单地拴在路边。小心前行,一些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车辙印痕,深浅不一。或是为了方便通行,有的路段翻修过,淡化了沧桑印迹。

  旧堡城墙残缺不全,堡内已无建筑,种着玉米。新堡城墙尚存,是6到10米高的夯土墙,砖砌南城门保留较完整,砖雕垂花门饰下有匾额,依稀可辨出“平集堡”三个字。新堡里也没有什么古建筑,有的是新建仿古建筑,形成仿古街的规模,却大都关着门,有几个当地的孩子跑过,没看到游人。

  新堡内有拍摄电视剧《右玉和它的县委书记们》时新建的外景,有新华书店、电影院,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面貌建设,不是完整建筑,只有门面墙,算是影视基地的风景吧。

  蓝天白云之下,杀虎堡显得空旷平静,或许以后还会在这里建影视需要的什么场景,但当年的衙署、庙宇、店铺再没有了。

  杀虎口昔日的荣光和细节,还保留在文献之中。

  在台北故宫所藏清代档案中,已整理出涉及杀虎口的记载近90件。其中,最早的一件是雍正二年(1724年)大学士马齐奏报“查办杀虎口关监督萨齐征收税银数目”事,最晚一件是宣统年间(1909年到1911年)“度支部为张家口、杀虎口关期任期分别变通事”。

  根据档案,杀虎口关常态性税收每年应解项目主要是:户部正税16919两、工部7200两等,开销包括差役饭钱、解送盘缠、监督署用度等。任满回京的监督需专折目上奏任期收支明细,并将盈余亲解到京,皇帝会将部分盈余赏给监督,类似提成。

  档案显示,乾隆朝盈余少,赏银却丰厚,如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庆岱解回10596两,乾隆只留了4000两,其余6596两全部赏了庆岱。而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盈余18696两,赏银仅196两。要是受灾收税达不到常态性税收的数,监督要奏明情况请求宽免,却并不是总能获准,经常要“全数着赔”,或减免后限期缴回,即使监督离任后也要按年赔补。因为这个原因,光绪十一年(1885年),“更换杀虎口监督保送各员,大半临期不到,视为畏途。”

  民国成立后,杀虎口税务监督署由北洋政府财政部直管,军阀混战,城头变幻大王旗,杀虎口税关也几经变化,直到1929年与归绥的塞北关署合并,杀虎口的黄金时代宣告正式结束。

  在此之前,杀虎口已逐渐衰落。归绥(今呼和浩特)和张家口的不断兴起,弱化了杀虎口的地位。走西口使口外经济发展,减少了对口内依赖,也使通过杀虎口的物流减少。特别是1921年京绥铁路全线通车,河套平原以至蒙古高原与中原地区的联系有了更便捷的通道,杀虎口又一次淡出历史舞台。

  今杀虎口村属右玉县右卫镇,户籍人口892人,在村居住267人,2018年人均纯收入8700元。

  年来凭吊意 今古复何如

  “数年之后,杀虎口千年古关,雄姿再现,将不再以一种文化遗存淹没在历史的烟云中,一座集寻根探秘、休闲疗养、生态旅游、文化揽胜为一体的国家5A级历史文化风景名胜区必将展现在塞北大地。”

  这段话来自杀虎口景区发展规划的展示牌,立在杀虎堡里的空地上。

  右玉县委宣传部王涛副部长介绍说,县政府已和有关企业签约,合作推进杀虎口景区文化旅游项目,项目包括杀虎堡遗址公园、西口古道、长城旅游、湿地公园、乡村旅游等景点,还有游客服务中心、商业住宿等配套设施。

  杀虎口景区启动建设已有近20年时间,新修了杀虎口长城和博物馆,将原紧邻长城的杀虎口村进行了搬迁,在平集堡修建了仿古建筑,但尚未打造出一个旅游热点。还有专家提出批评,认为没有保留好原来长城的遗迹。也有网友说,看杀虎口新修的长城还不如去附近探寻原汁原味的残存长城。

  新规划中,杀虎堡将建设遗址公园,历史遗存得到重视。王德功认为,杀虎口景区的精髓在于历史文化,应该努力展示杀虎口独有的文化元素,而不是只追求新奇好玩。与其仿建复活节岛的石人阵,不如保护好西口古道石头上的车辙,收集资料实物设置西口古道展览;与其使用电视剧《走西口》中土匪刘一刀的名字开店,不如做好大盛魁名号的宣传。

  初秋右玉,草木葱葱。70年前,这里植被稀疏、风沙肆虐,右玉人持之以恒地植树造林,将不毛之地建设成了塞上绿洲。

  杀虎口应该会有一天重见繁华。

  但愿那新起的繁华之中,能保留些许苍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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