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博物学——读《风吹草木动》

　　有人曾统计《诗经》中的草木虫鱼，计有113种草、75种木、39种鸟、7种兽、29种虫、20种鱼。试想若不认识这些草木，在学习《诗经》时定会失掉不少快乐。

　　世界其实很小，一片树叶很大。风吹草木动，没有草木，风有也跟没有一样。著名诗人、自然摄影家、博物学者莫非理解自然对于生命的细微意味，他常常被一片风中的树叶迷醉，活的“知识”在早晨的草叶上，在正午的花蕊里，在黄昏的浆果中。

　　三十年来，莫非一直关注中国大地上的各种植物，“人在山中，意在象外；检索草木，任由我心”。莫非认为太阳是荒野里唯一的灯，他不用别的照明。自然光，才够自然。光与影，对他而言正好比一片树叶的两面。在给植物拍片的过程中，莫非也收获了大量的诗歌，譬如他在诗歌《荠菜》中吟道：“青草的四月，被荷塘领养过来/那么碎那么那么铺张。上元之夜/荠莱和鞭炮遍地开花。满城的雪/不要太久，不要穿过一个人的阡陌”。

　　莫非的《风吹草木动》是一部“诗意的博物学”。全书以二十四节气为线索，巧妙地结合含蓄隽永的现代诗歌、精致典雅的博物随笔和逆光的摄影图片，展示了凌霄、蜡梅、虞美人、海棠、玉兰等数百种人间草木在自然四季中的细微变化，以及在中国人生活中所呈现的美学情趣和文化意味。美轮美奂的图片还原了草木的生命情状，照亮了草木的生命特质，教会我们观看草木，呵护它们的灵与魂。

　　书中的诗、文、摄影水乳交融于“中国草木的自然变迁”这一时间的纹理，给人难忘的阅读体验和美感享受。譬如莫非在《仿佛梅花不放，春之门是打不开的》中赞道，“梅花乃百花之神。所谓千冬百态，就是为梅花定制的赞美之词。自在而独树一帜，不言而通灵万物……”这种“融文本”展现的是“即目所见”的眼前，吟咏的是生生不息于华夏文化传统中的草木，体现了浓郁的中国心和诗心，有助于发现世界的美好。

　　二十四节仍在，七十二候如前。五谷可分，四季难料。时有我认一株草，时有一花不我见。世界的到来，就是为等待一部完美的书。让我们以天真的赤子之心，亲近自然，亲近这个世界。彭忠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