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1日凌晨1时30分,19位英雄的身影,定格在四川省凉山州西昌市泸山的大火中。 这场火,从3月30日15时开始熊熊燃烧。在这个干燥的春季,以焚天毁地的气势吞噬三月的春色。火势直接威胁马道街道办事处和西昌城区安全,其中包括一处存量约250吨石油液化气储配站、两处加油站、四所学校以及西昌最大的百货仓库等重要设施。31日中午,牺牲人员遗体被送往殡仪馆,西昌市民、交警沿途送别,不少人流下眼泪。这场火,还在燃烧。
宁南21名扑火队员中最小的才20岁
火是从3月30日15时烧起来的。 西昌市泸山,以山、水、城相依相融的独特自然景观称著于世,区域内山峦奇秀,古木参天,素有小“春城”之称。独特的热带高原季风气候、区域内茂密繁盛的森林古木,为这场熊熊大火埋下了伏笔。 15时51分,西昌市护林防火指挥部办公室接到电话报警称,马鞍山方向发生森林火灾,初步判定,起火位置位于凉山州大营农场,由于风势较大,山火迅速漫延至泸山。受此影响,西昌燃气公司马道储备站一度十分危险。站内有大型液化气储存罐,罐区后面的山火不断往下蔓延,最近时仅有50米左右。
凉山州西昌市第一时间启动应急预案,成立前线指挥部,调集宁南、德昌等县专业打火队就近支援,中国消防30日11点发布消息称,消防救援人员利用无人机拍下的视频显示,西昌火灾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火线还挺长,大火正猛烈燃烧。 四川消防凌晨发布的消息,31日0点30分左右,凉山州西昌市农业学校点位,火势向农业学校蔓延,距离板房不到8米的位置,消防救援人员奋力堵截火势。 截至31日零时,过火面积1000公顷左右,毁坏面积初步估算80公顷左右。大量浓烟飘进城区,民警紧急疏散当地群众,上千人参与扑救…… 在这场人与火的搏斗中,宁南县组织的专业扑火队21人在一名当地向导带领下,去往泸山背侧火场指定地点集结途中失联。7时许,搜寻到3名扑火队队员,送往医院救治,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搜救队伍随后陆续发现19名同志不幸遇难,其中18人为扑火队员,1人为当地向导。
这是一支年轻的队伍。宁南县一名协助处置牺牲队员后续工作的工作人员介绍,21名队员中,年龄最大的40多岁,最小的才20岁出头。扑火队队员很多是宁南县当地人。队里很多年轻小伙子,“有个队员的妻子前几天刚查出来怀孕,这怎么受得了”。 该工作人员说,县里组织了大巴车正在挨家接亲属统一去西昌,很多人都在哭,“太难受了”。 队长姓何,已经确认牺牲,“手机打不通了”。 根据媒体报道,这支专业扑火队,是宁南县刚刚组建的队伍。2019年12月30日,宁南县召开2020年森林草原防灭火工作会,宁南县林草局对新组建的宁南县森林草原防灭火专业扑火队进行了授旗。今年1月13日发布招标信息,采购2020年需要使用的装备。
火灾面前,这支年轻的、新生的队伍,这群宁南县土生土长的小伙子们,义无反顾——
“整装待发,宁南21名专业扑火队员驰援西昌,逆行英雄,最美男儿!”昨日20时许,宁南县委宣传部曾在某网站上传了宁南森林草原专业扑火队出发前的视频,画面中显示,队员们在宿舍中打包行李,穿上橘黄色的消防服,从宁南县汽车站坐上大巴车出发。 在视频下面,一位网友评论说,他家就在汽车站附近,看着21名队员登上大巴车连夜赶往西昌,但没想到今日就看到了18名队员牺牲的消息,“全县人民还等着你们回家呢。”
14小时鏖战受威胁的液化气站保住了
火还在烧。 更多勇士在逆向前行。3月30日接到火情通报后,四川省森林消防总队率先派出凉山州森林消防支队50名指战员分两组紧急投入战斗。一组与消防救援队伍协同在储备站院内架设水泵,时刻准备应对火情;另一组携带油锯、砍刀等装备,在加气站周边林区开设隔离带。与此同时,四川森林消防总队保障大队、训练大队,攀枝花森林消防支队等应急救援力量分别从成都、攀枝花等地星夜驰援灭火一线。
据“西昌发布”,截至今天10:10分,省州市三级已投入兵力2000多人,安排4架森林航空消防直升机参与扑救,投入消防车142台,远程供水系统6套,应急车辆64辆/次,通讯基站车2辆/次,发电油机58辆/次,卫星电话6部,灭火工作正在有序开展。好消息在传来—— 截至31日0时50分,大理州南涧县南涧镇小军庄社区民族中学后山林区森林火灾全部扑灭。 截至31日3时30分,向农业学院蔓延的火势已逐步熄灭。附近另一条火线,在雅安市消防救援支队值守保护范围内没有明火,但远处300米有浓烟,并伴有小火,目前支队还在农校实验室驻守。
截至3月31日6时,经四川省森林消防总队260名消防指战员彻夜鏖战,发生在30日15时51分的西昌市大营农场的西线林火被扑灭,此前受到大火威胁的西昌市马道场口液化气站保住了。 火还在烧,战斗也仍在继续。 据现场新闻宣传员介绍,消防员已经一夜未睡,目前都躺在地上休息。 令人欣慰的是,四川省森林消防总队在灭火过程中未有人员伤亡。
为何火灾频发
实际上,四川凉山木里,在火灾的伤痛记忆中,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就在一年前的3月30日,木里县境内因雷击发生森林火灾,致31人遇难,其中包括27名消防员。当时共689人在原始森林展开扑救。扑火行动中,受风力风向突变影响,突发林火爆燃,瞬间形成巨大火球,在现场的扑火人员紧急避险,但27名森林消防员和3名地方扑火人员失联,后证实遇难。 纵观两次火灾,有很多相似之处。两次火灾都是在3月30日下午发生,地点都是在四川凉山州。至于起火原因,据森林公安部门侦查,2019年木里火灾的起因,是一次致命的“邂逅”:木里火灾,天降雷电,“打飞了”一棵有80年树龄18米高的云南松,电流传导到树下的腐殖层,最终引发火灾,属于雷击火。
2020年西昌火灾的起因,还有待调查。 2019年木里火灾已让当地百姓和消防队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2020年西昌火灾的扑救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 四川为何山火频发?这个问题,在2019年木里火灾过后,就曾引起讨论。据四川日报2019年报道,四川是全国森林防火重点区,有森林面积2.8亿亩,森林覆盖率38.83%,森林面积居全国第四。在四川的凉山州,共有17个县市,有12个县市为国家一级火险县。每年冬季至第二年汛期来临之前,都是重点防火时段。四川省林业和草原局统计,仅以2016年为例,全省发生森林火灾263起,其中2月至4月,共计发生209起,占据全年总数近8成。 此外,季节也是山火频发的重要原因。中国天气网首席气象分析师胡啸表示:目前季节正处于云南四川的旱季,降水少、气温高。另外春季到来树木生长,林区可燃物增多,一旦遇到高温、大风等天气状况,极易引发火灾。
成都高原气象研究所及四川省农业气象中心研究结果表明,2月到4月是四川林火的高发季节,高发区域主要位于川西高原的甘孜州南部、凉山州和攀枝花市境内。对四川气温和降水的分析表明,2月到4月上述区域是四川省气温最高、降水最少的区域。此外,这些区域前冬持续少雨干燥的气候特点也有利于2到4月林火的频发。 非救火不可吗?山火难以扑灭,能否让火情自行发展? 相关专家介绍,火情蔓延带来的潜在损失,远远不止于森林烧光的风险。就刚刚发生在四川凉山西昌的火灾来说,此次起火临近西昌城区,其中包括一处石油液化气储配站(存量约250吨)、两处加油站、四所学校以及西昌最大的百货仓库等重要设施。一旦火情蔓延,引爆储油设施,甚至烧到学校,带来的生命财产损失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