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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鹤壁:翟让既已让贤,为何还遭李密毒手

来源:鹤壁新闻网编辑:李茗茜发布时间:2019-12-11 16:09:01

  翟公祠一隅。

  □鹤报融媒体记者 吕登纬 文/图

  11月21日的《文化鹤壁》栏目以“李密叛唐与葬身黎阳之谜”为题,介绍了瓦岗军首领李密与鹤壁市的渊源。其实,鹤壁市与瓦岗军的渊源并非仅此而已,瓦岗军的第一任首领翟让,相传就是鹤壁市淇滨区大赉店镇翟村人。11月26日,记者到该村采访时了解到,这里至今还有祭奠翟让的翟公祠。

  翟公祠访古

  记者在淇滨区大赉店镇翟村的翟公祠看到,祠内有翟让的塑像,祠外立有石碑,以示纪念翟让在隋朝末年组织义军为推翻隋朝统治的壮举。

  在翟村,只要向村民打听翟公祠,村民便会引你前往福盛寺。在该寺西边的二三十米处,便是翟公祠。据村民们介绍,该村世代相传,翟让是该村人,死后便埋在翟公祠一带。福盛寺便是翟让墓和翟公祠的“配套建筑”,它们之间原是一体建造的。

  “以前翟公祠的西边有个水坑,坑边有个不起眼儿的小土丘。村里的老人说那是座老坟,埋的是瓦岗英雄翟让。”翟村村委会原主任王礼告诉记者,后来翟让的墓被毁,但村民在翟让墓遗址附近发现了一些铁器和刻有“翟公让”字样的墓砖,这也印证了村中世代相传翟让葬于翟村的说法。

  王礼说,之所以说福盛寺与翟让墓、翟公祠密切相关,是因为该寺是为祭奠翟让而修建的。该寺多块碑文记载,福盛寺始建于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修建者是唐朝政府,目的是祭奠翟让及其组建的瓦岗军在隋末农民起义中所作的贡献。据说该村村民至今还保存着一块儿福盛寺中的万岁牌,上面清晰地写有“敕造”等字样。

  瓦岗军崛起与大运河密切相关

  翟让是否真的埋在翟村,因缺乏史料记载及翟让墓已被毁,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史料清清楚楚记载了翟让出身东郡(滑县、浚县交界一带)。

  有关翟让成为瓦岗军首领之前的信息,现在我们能查阅到的只有《资治通鉴》中记载的,“韦城翟让为东都法曹,坐事当斩。狱吏黄君汉(奇)其骁勇,夜中潜谓让曰:‘翟法司,天时人事抑亦可知,岂能守死狱中乎!’”宋代史学家胡三省曾考据,翟让实际上是东郡法曹,也就是隋朝东郡的司法系统小官员。

  翟让为什么会被投入死牢,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并未记载。后来,翟让在狱吏黄君汉等人的救助下,“亡命于瓦岗为群盗”。翟让一出狱,便在东郡附近的瓦岗寨(滑县南)发动了农民起义,走上了武装反隋的道路。

  史料记载,翟让当时成立的瓦岗军得到了单雄信、徐世勣等人的响应,并最终成为隋末义军中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

  我市文史爱好者张宗乾认为,瓦岗军能迅速崛起,得益于瓦岗军盘踞的区域——浚县、滑县一带。因此处有大运河,瓦岗军得以沿大运河“剽行舟,掠商旅”,从经济上“资用丰给”。

  “大运河是隋朝的经济命脉,而浚县、滑县一带是大运河沟通南北、贯通东西的枢纽。翟让等人在此劫掠不仅使瓦岗军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持,还沉重打击了隋朝的经济基础,加速了隋朝的灭亡。”张宗乾说,尤其是瓦岗军攻陷浚县境内的黎阳仓后开仓赈济灾民,更是令翟让统帅的瓦岗军“附者益众”。此举还吸引了王当仁、王伯当、李公逸等义军的加入。

  《资治通鉴》记载,“诸帅唯翟让最强”。从那儿以后,瓦岗军成为隋末义军中,人数众多、经济实力雄厚、战斗力及影响力都很强的一支队伍。

  李密入伙,翟让被杀

  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十月,随杨玄感起兵失败的李密加入了瓦岗军,并积极地为翟让出谋划策。拥有卓越战略眼光的李密向翟让建议,“未若先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与人争利”。

  翟让听取了李密建议,先后攻下荥阳等地,进一步壮大了实力。随后,翟让领导的瓦岗军在李密的辅助下,分别击败张须陀、刘长恭,并攻占回洛、黎阳,从此声威大震。《资治通鉴》描述,瓦岗军的崛起让隋朝控制的“河南郡县为之丧气”。《旧唐书》记载,当时赵魏以南,江淮以北的各路义军纷纷加入瓦岗军,这也让李密在瓦岗军中的威望进一步提升,并成为瓦岗军的重要决策者。然而,这一切的改变也让瓦岗军的统帅层发生了剧变。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李密设鸿门宴诱杀了翟让,而李密杀翟让也成了隋末的一桩公案。

  “密虽为让所推,恐其图己,恭俭自励,布衣蔬食。所居之室,积书而已。子女珍玩,一无所取。赈贷贫乏,敬礼宾客。故河汴间绝粮之士多往依之。密又形仪眇小,让弗之忌,遂谋杀让,而并其众。”《大唐创业起居注》中详细记叙了李密杀翟让的原因,但该原因出自李密写给李渊的自述书信,较为片面。根据李密写给李渊的自述书信,他加入瓦岗军后,恪尽职守,并遵循较高的道德标准,是翟让对他的猜忌让他起了杀心。

  显然,当事者的一家之言难以让所有人信服。如小说《隋唐演义》《说唐》的作者均把李密刻画成叛逆小人,其杀翟让是处心积虑的夺权行为。

  小说家之所以不相信李密的说辞,主要是根据《资治通鉴》《旧唐书》等史书对翟让的记载,因为翟让并非心胸狭隘、疑心较重的人,“(翟)让于是推密为主,上密号为魏公”。《资治通鉴》记载,就在瓦岗军壮大后,翟让主动让贤,让李密做魏公,成为瓦岗军的头号人物。翟让亲信曾劝他:“自为大冢宰,总领众务,以夺密权。”翟让却驳斥亲信:“魏公我之所立,事未可知。”此后,翟让更是阻挠哥哥翟弘(有的史书中记为“宽”)等人争夺瓦岗军之主的企图。

  为了自己的利益,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十一月,李密设宴杀害了翟让及其兄翟弘,并对部下说:“与君等同起义兵,本除暴乱。司徒(翟让)专行暴虐,陵辱群僚,无复上下;今所诛止其一家,诸君无预也。”

  时过境迁,我们很难断定李密与翟让孰是孰非,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难免会探究其本源——李密为何要处心积虑地除掉翟让?

  探究翟让被杀迷雾

  张宗乾认为,李密与翟让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史料中记载的俩人性格不合仅仅是表象。李密一定要除掉翟让的真正原因或许是俩人反隋的根本目标不同。

  《新唐书》《旧唐书》《隋书》《资治通鉴》等史料,都记载了俩人曾因瓦岗军的发展方向问题有过不愉快的讨论。

  翟让出身底层,仅任职小吏,即便他打着反隋旗号聚集义军,但在李密加入瓦岗军为其谋划之前,瓦岗军始终未有长足发展,始终过着“剽行舟,掠商旅”,以求“足以自资”的强盗生活。

  李密加入瓦岗军后,向翟让提出了“席卷二京,诛灭暴虐”的明确反隋目标,但当时存在“山大王”思想的翟让并未认同这一目标。随后,李密针对瓦岗军“兵众既多,粮无所出”的问题,建议翟让“未若先取荥阳,休兵馆谷,待士马肥充,然后与人争利”。这一建议被翟让采纳。随后,瓦岗军果然攻破了荥阳,并拥有了自己的城池,从而进一步巩固和扩大了占领区和影响力,有了角逐天下的实力。

  张宗乾认为,翟让起兵的根本动机是为了军事割据,而不是谋取天下,思想较为保守、排外。而李密出身显赫,他希望能领导瓦岗军结束隋末动荡的时局,君临天下,因此李密的思想更为积极。

  “翟让在瓦岗军取得荥阳大捷之后,曾再次表示‘意欲还向瓦岗’,显然他还没有转变‘山大王’的思想。”张宗乾认为,虽说瓦岗军是翟让创立的,但真正让其发展壮大的是李密。正是因为俩人对瓦岗军发展方向的决定不同,才让李密决定痛下杀手,或许这才是李密杀翟让的真正动机。

  根据村民的说法,翟让死后,部将把他的尸体运回故里翟村安葬。当时,村民为了纪念翟让,将流经村里的一条河命名为翟泉河。始建于唐代的福胜寺也正如前文所说,是唐朝政府用以祭奠翟让,并超度瓦岗军亡魂的。

  往事历经千年,当我们回溯这段历史时,我们不能苛责翟让固步自封的“山大王”思想,以及李密为了逐鹿天下而杀掉故主的作法。正如史学家陈寅格先生强调的“历史理解之同情”,我们不能以我们的视角去苛求古人。翟让与李密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做出一些现代人难以理解的事是正常的,但瑕不掩瑜,因为他们都曾为推翻隋朝统治作出了卓越贡献。

  历史的尘烟滚滚,巧的是这两位瓦岗军统帅、曾经的冤家都埋葬在我市。千秋功业都已作古,是是非非唯有留给历史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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